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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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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见君子—>春尽江南—>客从远方来(1)(2)3)(4)—>但愿不负月与酒—>殊途同归—>越人歌—>画眉—>画地为牢—>元夜—>皎皎—>塞上牛羊空许约



楚乔传和独孤天下的crossover,原著中的酱油女配,在平行时空中被设定为清河郡主,本文是她和太师的感情线的小番外,顺便随意的走了一点剧情。
时间线在“画地为牢”之后,“皎皎”之前,所以不是be!不是be!不是be!



1 春睡

晨曦微露,女子拥着狐裘,静静在廊下的榻上睡去,若不是院中白雪皑皑,此情此景,倒颇有几分春日海棠花下美人醉卧的意趣。
可落在此刻疾步走进院中的玄衣男子的眼中,大冷天的睡在屋外,和疯子的行径也没什么区别。

审了一夜的南梁死士,乐婉怡困倦至极,随意就近找了床榻睡下。原本睡得香甜,可谍者的本能还是让她在睡梦中就第一时间感知到了突然靠近的冰冷气息,她猝然睁开双眼,正准备拔剑反击时,眼前却只有一只还来不及伸回的手。骨节修长,有厚厚的硬茧,仿佛还带着塞外风沙的粗粝。
“将军一大清早的大驾光临青山院,意欲何为?”看清来人后,女子依旧躺在榻上,口中说着有失远迎的外交辞令,却一动不动,还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对方。
今天也不知道是哪阵风吹来了这尊大佛,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柱国大将军还住在宇文府,他自然是来找主上议事。不过让乐婉怡好奇的是对方今日的穿戴,卸去铠甲戎装,轻裘缓带的样子,倒是多了几分长安城中世家公子的翩翩风采,相识多年,她好像从未看到对方有如此放松闲适的时候。
所以,恕她愚钝,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

“我来,与叔父大人商议军情。”被逮个正着的宇文护,脸上也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只是负手转身,看着院中的雪落,“倒是小姐你,谍纸天眼的活计一辈子也干不完,如此操劳,又做给谁看呢?”
他以为那晚的除夕雪夜,她已经从十多年的幻梦中彻底清醒过来,可现在看来,只怕是越陷越深。
时值新年,这半个月来青山院里却毫无过年的气氛,谍纸楼的密室深处更是传来日夜不休的凄厉惨叫。在顺藤摸瓜抓到詹子瑜的不少党羽后,乐婉怡一刻也没有松懈,期待揪出最后的大鱼,一绝前仇后患,也算是她送给青海的最后一份大礼。
虽然己身的心牢不可勘透,可她早日了断此念的心情,依旧迫切。
只是,若她近日来施展的刑囚手段被他人知道,只怕又要被责怪太过酷厉了。呵,不过也许她的本心就是如此,在去除所有世家闺秀的温柔掩饰后,也没比眼前的修罗战神好到哪里去。

“与将军一样,食君之禄,尽忠而已。”女子微微一笑,摆了个送客的手势,“将军既得大柱国的传召,还是快点去吧,改日再与婉怡闲话家常如何?”
还没等她话音落下,对方就挥袖离去,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来得利落,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连一向喜欢与她针锋相对纠缠到底的宇文护也这么好打发了,乐婉怡心下念叨着,此时咏心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小姐小姐,你见过将军了,他来找你干嘛,是不是来约你去看今晚的灯会?”
“灯会?”乐婉怡反问了一句,“哎呀小姐你不是审人审傻了吧,今天是上元节啊,晚上当然会有盛大的灯会。”
已经正月十五了吗?她还真是日夜不分糊涂了,这么说来,今夜按照惯例,天子会出宫与民同乐,天子年少不懂事,柱国大将军也必然会随同。女子心底暗自思忖着,完全没注意一旁小婢女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小姐,你今晚呢,将军没有请你一起去看灯会吗?怎么会呢,以前在边关的时候,你们每年不都会一起去逛灯会吗?”

观灯赏月,共度佳节,宇文护和她年少在边关相依为命的时候会做的事,如今在长安万人之上,彼此之间就差兵戈相见了,又哪里还有旧时的心境?
乐婉怡缓缓摇了摇头,咏心一脸的失望,“啊?不会吧,刚刚将军送了好几箱的补品药材,我还以为,他是来求小姐和好的呢。”
看来除夕雪夜中自己吐的那一滩血让他心有余悸啊,女子的唇边露出轻笑,慢慢从榻上起身,整理容装,“给我找一套宫女的衣服,今晚我要进宫。”



2 夺锋

鸳鸯瓦冷,嘉懿殿宫墙上的霜雪,比宫中的其他地方都要来得厚重。
宇文玥在青山院主事的那段时间,从轻发落了襄王元彻和他的亲族余党,可对于他此生的挚友知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宫中被困终老。
“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叔父大人巴巴地把江山捧到宇文玥的面前,他为什么连看都不看一眼?”除夕夜的漫天风雪中,宇文护在离去前,抛下最后一句话,“与其说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不如说这江山是踩着他兄弟的淋漓鲜血得来的,他身为清高重诺的世家公子,根本就不会想要。”
是啊,也许一开始自己和主上就用错了方式,可如果再重来一次,他们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拉下襄王,河山万里,既然玥公子不想要,多的是趋之若鹜的人。

上元佳节,因为天子出巡,皇宫内外,显得格外安静寂寥。宫装女子执伞踏月而来,冷宫前,守卫们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正好省了她的功夫,顺手推门而入。
乐婉怡漏夜悄悄孤身入宫,别无所图,不过是想替青海之人探访故人而已,可谁知,这个心血来潮的举动,却带给了她一个意料之外的麻烦。

推开大门,院中空空无人,殿内也未燃灯烛,漆黑一片,她本以为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襄王已经早早睡下,正准备转身离开时,背后却传来飕飕的响声。
乐婉怡本能地用伞避开,暗器簌簌落下,下一刻,殿门洞开,一群蒙面的黑衣死士押着一个被击昏的人质出来,赫然就是襄王元彻。
而最后出来的则是一个推着轮椅的青衣文士。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当看清偷袭之人的庐山真面目时,乐婉怡心中微凛,詹子瑜,往生营的前主人,寒山盟的叛徒,洛河之死的主谋,潜居南梁多年,如今被三方势力通缉,本以为会如同丧家之犬落荒而逃的人,居然有朝一日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挟持了襄王。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通天的手段,悄无声息地就出现在了宫中,要不是她今日碰巧来看襄王,恐怕明天一早才会收到襄王失踪的消息。

“詹先生可以出现在此处,不愧是一代枭雄,令人钦佩。”雪已经停了,乐婉怡收起了伞,不慌不忙地说道,“既然要走,不知是否需要小女子为各位让一条路出来?”
“乐小姐。”詹子瑜眯缝着眼睛,露出浅淡的笑意,“百闻不如一见,不知秋水居的拓枝舞,乐小姐是否看得欢喜?”
果然,当初自己在秋水居的遇刺,和眼前人也脱不了关系,借刀杀人,詹子瑜这一招可谓绝妙,就如同他今夜要掳走襄王,事成则为人质,要挟长安和青海,即使失败,主上也必然不会再留着襄王,襄王一死,一样可以挑起长安和青海的嫌隙,可以说是算无遗漏,哪怕自己的意外出现,也不过是给他的计划,多一个筹码罢了。
她孤身一人,禁军又已被调开,只怕连自己脱身,都不容易。
不过无所谓,反正她此生,走到这个地步,也无甚意趣,生死由天,不如放手一搏。

“一舞倾城,可惜,却不是我看过最好的拓枝,”乐婉怡朗声说道,“詹先生有破釜沉舟之志,只是腿脚不便又何必亲临呢,派属下来不就好了?”
“事关重大,我若不亲自来,又怎么放心呢?”詹子瑜缓缓答道,实际上在多方穷追不舍的剿杀后,自己手中也只剩下这些精锐而已,今夜的行动,怕顾此失彼,索性孤注一掷。
眼前的美人弱质纤纤,即使武功再高,也孤掌难鸣,他并不在意这一个小小的变故。
听了他的话,月色下,女子的脸上突然绽放出清丽无双的笑容,“是么?”
话音未落,乐婉怡突然飞身跃起直直朝轮椅方向冲去,在半空中弃伞拔剑。
于万千人之中取上将首级,这样的孤勇之事,昔年她只不过从一个人的口中听过而已,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轮到自己来做。



3 做戏

突然的惊天变故,惊慌也不过一瞬,见惯风浪的青衣文士,率先发动了轮椅上的机关,并示意下属看好人质,按兵不动。
漫天花雨向女子袭来,死士们虎视眈眈,准备趁对方不备,就下杀招。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乐婉怡不躲不避,剑势不减,宁肯玉石俱焚,也要刺穿对手的咽喉。
这是疯了么,她居然不躲暗器?眼看着就要两败俱伤之时,突然一袭黑衣披风从天而降,为乐婉怡挡去了暗器,也遮住了她的视线,可即使如此,下一秒,她的剑还是很稳的停在了詹子瑜的咽喉。

还有别人?这一下,不仅是詹子瑜,连乐婉怡的脸色也变了,她拿下披风,循声看去,此时从门外缓缓走来一人,轻裘缓带,意态从容。
宇文护,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出手相助的人,居然就是今早刚刚见过的死对头,只是玄衣男子此刻脸色发青,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转念杀了她。
在这个节骨眼上,乐婉怡无暇他顾,转而厉声对詹子瑜喝道,“放了襄王,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青衣文士此时也看清了来者是何方神圣,大将军宇文护,又是宇文家的人,不过还好,素来听闻乐婉怡和宇文护不和已久,宇文护狼子野心不甘居于人下,想来可以利用,他清了清嗓子,正色开口,“今日之事,宇文将军要不要和在下做一个买卖?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帮你把事情都推到乐小姐的身上。乐小姐私自放走襄王,被将军发现,畏罪自杀,到那时,父子离心,宇文泰可以仰仗的就只有将军你了。”
她的剑就抵在他的咽喉上,他居然还可以和旁人讨价还价,乐婉怡气极反笑,詹子瑜这样的人物,难怪连风云令主都折在他的手里,“我没听错吧,詹先生是在劝阿护哥把我杀了吗?你难道不知我和阿护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少年情谊虽然不值多少钱,可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因为有心人的寥寥数语就拔剑相对。”
说这些话的时候,乐婉怡虽然对着詹子瑜,眼神却是望向身后的男子。被口口声声叫着阿护哥的男子不动声色,只听詹子瑜步步紧逼,“少年情谊?在下劝将军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些人,若得不到,不如毁了。”
他当然知道乐婉怡和宇文护的旧谊,也知道其中不为人知的暗涌,昔年他也面对过那样的抉择,而他也做出了选择。宇文护狼子野心有枭雄气概,想来可以明了他的话中真意。

“毁掉?若那个人,是护此生唯一的挚爱呢?”面对挑拨之语,宇文护沉默片刻,突然低头浅笑道。
他的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女子神色一变,不由疾言厉色道,“流言蜚语,积毁销骨,还请将军慎言!”
“哈哈哈哈,”詹子瑜抚掌大笑起来,“将军对小姐情深难忘,在下久居南梁,都有所耳闻,如今一见,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对小姐,一片真心而已,小姐若是能接受,那么我绝不听信旁人所言。”宇文护看着乐婉怡,目光湛然如秋水,不染纤尘,恍然间如回到年少之时。
再动听的词句,此时说来不过是要挟罢了,乐婉怡咬牙切齿,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婉怡此生心有所属,还请将军明白。”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也不肯答应么,见状,玄衣男子轻笑一声,“先生说的是,护受教了。”他提起长剑,凝视着宫装女子,微微挑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姐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挡我的路,就休怪我不念旧情了。”
说完,他就径自挥剑朝乐婉怡刺去,而乐婉怡不知为何,一时间竟然也不躲避,眼看着剑锋就要刺入胸口,一旁围观的死士们都不由闭眼,不忍看到美人香消玉殒的惨状,可谁知,下一秒,冰冷的剑锋划破的,是他们的咽喉。
在最后时刻,宇文护调转剑尖,将詹子瑜的一众党羽剿杀,还从死士的手中救下了襄王,电光火石之间,一切已尘埃落定。
而与此同时,乐婉怡也飞快上前点住了詹子瑜的周身大穴,防止他咬舌自尽。

宇文家,真是出情种啊,还在他面前声色俱佳的演了一场决裂的大戏,是他看走眼了,刹那间满院己方只剩自己一人,詹子瑜口不能言,只有胸腔中溢出的长久叹息。



4 同归

惊魂一刻终于过去,女子松了口气,笑意盈盈,在五花大绑地捆好了罪魁祸首后,还不忘上前轻拍故友的肩膀,“刚才的事,多谢你啦,阿护哥,我欠你一个人情。”
阿护哥,她每次只要一叫阿护哥,他就不得不配合着演完所有情节,宇文护冷着脸懒得回应,只是自顾自地叫醒了被击昏的襄王。

元彻醒来时,只看到满院的尸首,和眼前的两人,瞬间明了刚才发生了一场怎样的惊心动魄。“臣看管不力,救驾来迟,还请殿下赎罪。”即使对方已被废为庶人,可乐婉怡依旧郑重行礼致歉,“臣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了。”
“微臣倒是好奇,有人要救殿下逃离牢笼,重整旗鼓,殿下方才不欣然接受,何必还要挣扎呢?”一旁的宇文护突然发问道。
元彻闻言,只是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温声答道,“彻此生,只愿匡扶社稷,百姓安居乐业,免受战乱之苦。至于这江山是何家的江山,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他看着一脸惊讶的女子,微微笑道,“昔时我曾被权力短暂蒙蔽了双眼,不过在冷宫静思多时,一切已想的通透。柱国大将军有胆有谋,他若愿意接下这重担,也并不是不好。”
襄王心怀天下,难怪宇文玥也只甘心在他麾下效力,乐婉怡叹了口气,“殿下心怀天下,只可惜,事事不能尽如人意,玥公子远走青海,主上诸子年幼,有人又虎视眈眈,只怕这长安城,也不能自此就风平浪静。”
虎视眈眈之人就站着她的身旁,她却毫不顾忌就这样说出心中的担忧,惹得对方面色愈加霜寒,元彻逡巡一圈后不由微笑,“世事难料,若真有那一天,而那虎视眈眈之人若有大柱国的胆魄手腕, 乐小姐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告别襄王,乐婉怡此行心愿达成,还顺带着抓到了一条大鱼,可谓收获颇丰,走下台阶时都不由两步并成一步的蹦跳起来,多年不见她如此欢快活泼的样子,看得身后的男子目不转睛。
“处理好嘉懿殿所有的尸体,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再派人通知寒山盟的人,把詹子瑜直接带走押送回青海,然后还有兰淑仪,也不道她是死了还是逃了,早知道当初就该直接杀了她……”口中絮絮念叨着,随即却被人拉住了衣袖。

虽然他及时赶到出手,可汹涌的剑气还是在乐婉怡的身上留下了道道伤口,鲜血染红了宫装,因为天气寒冷,已经结冰冻住,只留下褐色的斑驳痕迹,遍布全身上下。女子一心沉醉在善后事宜的处理中,一时间全然不觉,可落在宇文护的眼里,却是触目惊心,“你就打算这样子回去?”
“当然不,我正好要去兰淑仪的寝宫看她死了没,可以顺便换一身衣裳。”乐婉怡满不在乎的说道,惹来对方的嗤笑,“乐小姐果然思虑周全,万千人之中取上将首级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落得这么狼狈的下场?”
如果他没有及时出手,会不会眼前就只剩一具冰凉的尸体,就像今日清早他看见她静静睡在廊下时,第一反应,居然是上前探她的鼻息。
他戎马沙场,见惯了生死,可是当下,遥遥一望,居然浑身冰冷。
他,居然怕她死了。
他知道她因为心上人的离去消沉不已,却也不知她已经消沉到了这个地步,不惜自毁自伤,也不愿好好的活在这世间。
和他一起,遍赏这个他们经营多年,处心积虑得来的大好河山。

这,算是嘲笑还是关心?乐婉怡停住脚步,“我没那么傻,我贴身穿着金丝软甲,刀枪不入,我又受训百毒不侵,最多受一些皮肉伤罢了,倒是将军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冷宫?”
“天子出宫与民同乐,叔父大人派我入宫镇守巡防。”简短的解释后,他便大步向前走去,再也不说一句话,和清早在青山院拂袖而去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好吧,今晚若不是宇文护,自己倒是真的没那么容易脱身,女子无奈一笑,准备朝兰淑仪的寝宫方向走去时,那人突然又走了回来,“时辰不早了,皇帝和叔父大人也快回来了,你坐我的马车出宫吧,善后的事我会派人处理。”
也行,她这个样子在宫中闲晃也是吓人,乐婉怡欣然接受了对方的提议,走到宫门口,坐上马车,正准备挥手告别时,下一秒,宇文护也二话不说坐了上来,“我和你一起走,才可以躲过宫门口的盘查。”



5 空待

此夜是如此漫长,到此刻乐婉怡才有所体会。
车驾离开宫门一路前行,车内熏香缭绕,烧着炭盆,春意盎然。温度上升后,伤口的冰融化,又开始渗出鲜血。
对面之人目光灼灼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索性低头,专心致志地开始处理手臂上的伤口,哎,也不知道咏心看到自己满身是伤的回去,会不会吓一大跳。
“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咏心,她会从后门接你回府,不会惊动旁人。”一念未消,就听到对面坐着的男子冷冷说道,“回去以后,让她仔细帮你检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应该庆幸没有伤到脸,要不然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多谢将军关心,等婉怡他日觅得良人,一定请将军来喝喜酒。”女子眼皮也不抬,凉凉的刺了回去。

“你!”宇文护正欲回击时,此时马车已经行驶到了闹市坊中,花灯满城,人流如织,迎来送往的吆喝声飘入他们的耳中,乐婉怡这才想起,从边关回来五年了,她好像还没有逛过一次长安城中的灯会,不过想想,也一定比关外小镇的要热闹非凡的多吧。
玥公子他,当年就是在长安城的灯会上,送了星儿那一盏兔子灯的吧。那盏留在青山院中的兔子灯,精致可爱,想来当年一定被人爱不释手,要不是回忆如此美好,她也不会设计那对有情人在贤阳城的灯会上重逢。
上元佳节,赠了别人一世团圆,只留下自己,孑然一身,空空无所寄。

女子眼底眉梢流淌的黯然没有逃过对面男子的眼睛,宇文护突然叫停了马车,掀起车帘,“不要露出半死不活的表情,本将军心情好,你看上了哪盏灯,我送你就是了。”
哼,果然今非昔比,富贵逼人了,还记得宇文护年少困窘的时候,每一年的上元灯会,他不是苦思冥想猜着灯谜,就是玩投壶到手腕酸痛才换来一点点的彩头,花灯吃食小玩意儿,还每次要自己撒娇卖痴好一会儿才肯送一个给她,小气极了。
女子撇了撇嘴,不屑一顾,“不要!你当年失约于我,我就再也不会和你一同参加上元灯会。”
一言既出,乐婉怡就后悔了刚才的口不择言,男子闻言微微一愣,苦笑了一下,也不再多说,只是放下了车帘,吩咐车夫继续前进,
两人沉默了一路,直到马车在宇文府的后门停下。

乐婉怡身姿轻盈的跳下车,身上还披着那件黑色的披风,等候多时的小婢女也没有急着跑出来迎接,而是识趣地留给自家小姐和故人话别的空间。
“今夜的事多谢了,来日一定报答。”
如何报答呢?她其实也不知道。他如今一人之下,已经什么都不缺了,唯一缺的也许只是一个出身高门知情识趣的妻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中哪位长安城中的世家千金,保媒拉纤的事她越做越纯熟,哪一天她或许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上到公主贵女,下到寻常人家,谁都可以,除了她自己。

乐婉怡对着车中人低语,良久也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她耸耸肩膀,也不再多做纠缠,打算转身离开,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心底盘旋多年的疑问。
“当年,你为什么,没有赴约?”

五年前的上元节,正是她离开边关回长安待嫁的前一日,虽然那时终身已定,立场已分,故友也已陌路,可想到此生也许是最后一次在边关小城度过上元节,佳节来临之前,她还是给宇文护递了帖子,像往常一般,邀他一起观灯,顺带着为自己送行。
可她在满城灯火中等了一夜,那人都没有出现。

又是良久的沉默,正当乐婉怡以为对方也不会再回答时,从马车中猝然飘落了一句话,“当年如果我来了,你就会不走了吗?”
当然不会,嫁给玥公子是她一生夙愿,怎么可能会因为任何的人事放弃。可是,即使明知他出现也不会改变任何东西,可那一次的失约,还是莫名的成了乐婉怡的心结,耿耿于怀多年。
今夜,也许是恶战过后心境松弛的缘故,她居然,就这么问了出来。
“既然我来与不来都无关紧要,你又何必再多此一问。”话音刚落,宇文护就吩咐车夫驾车离开,只留下雪中,怔怔出神的女子。
那一刻,望着车轮远去的方向,乐婉怡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元夜,尘世喧嚣,车水马龙,可她的心却是一片寂然,只觉得任凭霜雪落满头,都再也等不到那一个人了。

她不知道,失约未来的那一夜,少年在他们初见的地方,迎着边关冷冷的月光,舞了一夜的剑,口中吟诵的,也是初见时他在她面前念起的辞赋。
一剑相诀,这是他的送别。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end


后记:
我知道朋友们 @如若巴黎不快乐 更想看这一对婚后番外,但是,该虐的,我也一定要虐完哇咔咔~
五年前赴约与否确实改变不了什么,不去反而可以更让人看清内心深处真正的感情。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无论是原剧还是我的平行时空拉郎里,太师被虐得这么惨,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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