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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寻人

昨天被兔区自产自销的潜水梗虐到了，于是激情创作，补完了西安白富美视角的感情线。

北京事业编宅男相关文指路

 

平行时空脑洞ooc，cp见tag，私设如山，不喜慎入。

 

他做了一个梦。

他沉在寂静的深海中，只身下坠，周遭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微波泛起的幽蓝一望无际，衬得他的心头空空落落。

突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喊着他的名字，他下意识地循声望去，闪回凌乱的片段在眼前一帧一帧地划过。

握手，拥抱，对视。

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经过几个月没日没夜地拍摄，终于赶在夏天结束之前如期收工的韩溯，一回到北京的家里，就自动开启了失联模式。年近而立，处在一个男演员还可以被调侃称为小鲜肉的最后两年，即使前不久又因为新剧热播而一夜爆红，被无数粉丝的爱和光环簇拥，他也没有趁热打铁维持热度。工作结束后就如同水滴入海，一棵小树枝被抛回了丛林中，人海茫茫不可见。

也许是身体不算太好的缘故，自从大学毕业入行后韩溯就极其低产，连在业界以营销出名的经纪公司也对他本人采取了放养的政策。他也算是因祸得福，工作的时候认真塑造每一个角色，空闲了或是和三五好友死党出去飙车兜风，或是开开心心谈一段恋爱，总归也没有什么寂寞无主的时候。

这样屈指一算，韩溯觉得自己在演员这条道路上，还可以安安稳稳地再战个五十年。

这一天，韩溯接到车友的电话约他一起吃饭，说吃完饭后顺便去兜风。他一口应下，等他七弯八拐地来到这一间据说是城中新开的创意餐厅门口时，对方却当即无语凝噎，指着他脚下的代步工具喃喃问道，“这，这是你今天开来的车？”车友大哥死死地盯着韩溯脚下的平衡车，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等一会儿吃完饭，你小子不会要骑平衡车来和我们兜风吧？”

“那怎么了，”说话间韩溯还秀了几个特技，“北京这么堵，今天我说不定还能赢。”

得了，之前他们谁去片场探班时回来就说这玩意是韩溯最近的爱宠，他都像长在平衡车上似的，他们当时听了还不信，今日一见，方知所言不虚啊，“行吧，不过等一下吃完饭我们要去隔壁的美术馆捧个场先，你要是嫌闷，”车友停顿了一下，略带嫌弃地瞧了一眼韩溯脚下，“就自己玩一会儿吧。”

从小到大，韩溯都是众星捧月般的长大，却神奇地没有养成混世魔王的性格，相反懂事又讲义气，心思还细腻，大家都乐意宠着他，偶尔在同学朋友们之间撒个娇卖个萌，还能收获众人的爱怜目光。

所以，吃完饭后当车友大哥们在高雅的艺术场所进行商业应酬的时候，他也能走到一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自得其乐。

正值工作日，美术馆里参观的访客寥寥无几，转悠了两圈后，韩溯脚踩着平衡车一路前行，不知不觉来到了雕塑展厅前附属的露天休息区。

中庭花木扶疏，生趣盎然，环境宜人，正好他也玩累了，便琢磨着找张桌子坐下，边喝茶边等人。正在他一边前行一边漫想时，不料对面的竹林小径上却突然走来了一个人。

是一个穿着砖红色长外套的年轻美女，双手捧着一个云锦长盒，向他迎面走来，风姿盈盈。若换做平时韩溯还会觉得赏心悦目，只是此刻他的脑中别无他念。

糟了，无论是人还是艺术品他都撞不起啊，韩溯在心里暗暗叫苦，却一时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连人带车一起撞上，千钧一发之际，他壮士断腕猛地向旁边一偏，自己先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不过好在避免了一个车祸现场。

“对不起对不起！”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就是向对方道歉，一边还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庭院中地上铺的是木质地板，如果是石子水泥路，他的职业生涯怕是也要在今天报销了。

“我没事，不过这位先生你还好么？你好像摔得很重。”对方语气轻柔，脸上满是关切的神色，没有追究他的冒失，反而还关心起他的伤势。

“还好还好。”还好，除了膝盖的淤青外，只有手肘和手掌处的轻微擦伤，不值一提。韩溯满不在乎地说道，“你的东西没有摔坏吧。”

“没有。”对方温柔一笑，如沐春风。

你来我往客套了几轮后，韩溯终于成功说服美女打消了送他去医院检查的建议，在目送那道红色身影离去后，韩溯在原地伫立稍许，掸落身上的尘土。

这一次他学乖了，没有再用平衡车，而是老老实实地用脚走了过去，找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坐下，还给自己点了一壶热茶压惊。

当服务员上完茶后，他端起茶碗正欲送入口中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抱歉，我来迟了。”

他循声望去，发现这么巧，来者就是方才撞车事故的女主角本人，她的手中依旧捧着那个云锦长盒，在他斜前方的桌子前停下，和对面坐着的人打了个招呼后就坐了下来，显然是来会客。

两张桌子一前一后相距不远，再加上也没有别的客人，是以虽然一男一女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但还是无比清晰的传到了韩溯的耳中。

“没事，就是你再不来我的茶就要凉了，嗯，程太？”开口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他背对着韩溯，看不到脸，音调慵懒，还隐约带着一股子东北口音，“不过这儿的茶不错啊，茶具也挺别致的，是你的手笔？”

韩溯闻言，下意识地将目光也落在了自己手中的这盏茶碗上，雨过天青的釉色，质地不甚光滑，却自有光晕流转。

只见女子莞尔一笑，“算你识货，这是京都最有名的清水烧，不过不是我采购的，这家美术馆是世光艺术财团旗下的，负责人本身的品位就很好，不需要我这个还没转正的实习员工瞎提什么意见，”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带着品鉴般的眼神，“不过京都的清水烧果然名不虚传，难怪今年婚礼结束后我们去京都小住几天，他还不忘抬了几箱子回来当伴手礼，分送给亲朋好友。”

清水烧，听到这三个字的韩溯，唇角微微上扬，难怪他方才怎么看，都觉得手边的茶具似曾相识，现在仔细回想，确实和家里置物架上摆放的那一套很像。

说起来，那也是他曾经的工作伙伴，好朋友，送给他的结婚伴手礼。

当初他收到时不知前因后果，既感到莫名其妙又受宠若惊，那时距离他们合作拍戏结束已经快过去整整一年了，各自工作繁忙也少有联络，久未交集的情形下突然收到这么一套贵重的礼物，换成谁都会有点不知所措。

直到后来，他们再见时，他才知道那份礼物竟然还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把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都隐藏得滴水不漏，还真是意外的符合了那个人曾饰演的戏中角色缄默无言的个性。

“那等转正之后你就会长住北京了吧，这样多好，你们以后也不用像牛郎织女一样分隔两地的。”韩溯听到男子碎碎念道，“不过，结婚本身就是一件很好的事，至少他老人家不用再每年和导游发团一样，定期去一趟江之岛，也怪辛苦的。”

一年去一次江之岛，韩溯想着，他上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爱去江之岛，好像从陈亦璇口中得知的奇闻逸事。

杀青后在他还没有彻底失联之前，公司先下手为强把他和公司一干人等都打包塞进了某个时尚盛典的活动现场。当晚在会场后台，他偶遇了以前合作过的当红小花陈亦璇，两人不仅互相打了招呼，还停下来难得寒暄了几句。

“你们的戏杀青了？”他随口问道。

“快了快了，快累死老娘了。”穿着华丽晚装裙的女明星双手叉腰，摆了个抬头望天的pose，“等从意大利拍完外景回来，准备好好去度个假。”说到此处她停顿了一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对了，我还琢磨着要不要去江之岛呢。”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道。

“我以前住在日本的时候，也没觉得那个岛有什么特别的，不过祐一君以前每年都会定期去一次，说不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风光？”陈亦璇回想着，但是当她发现韩溯依旧是一副满脸疑惑的表情时，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不会吧，你们好歹合演了一部戏，一起走红，你居然连他每年都要去江之岛的习惯都不知道？还真是，我本来还想问你原因的呢，谭千越那个死鬼，说一半留一半，怎么也不肯把话说完……”

每年都去江之岛，最后还在江之岛结婚，看来那里不仅有漂亮的海水，还对他有着与众不同的特殊意义吧。

虽然曾朝夕相处整整三个月，可私下里韩溯却自问对程祐一了解并不算多，就好像参加采访宣传被问到对对方的印象时，他觉得程祐一与世无争，程祐一却坚持在众多形容词中选了未来可期。

或许，即使并肩前行了一段不短不长的路，结束后也是交情不错，会约着打游戏的朋友，今年初夏更是一起从寂寂无名迎来天光初亮，即使如此，他也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的合作伙伴。他了解的那个人，与其说是演员程祐一，不如说是戏中对方所饰演的那个角色。

戏外的韩溯也很喜欢那个角色，有匪君子，心无挂碍，唯为一人一诺，万死不辞。

这又有什么可以奇怪的呢，韩溯每每回想时都告诉自己，当剧本中的角色和现实生活中的自我无限趋近时，现实的他，和戏中的那个自我一起，爱上了同一个人物，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么？

只是，韩溯本人可以和戏中自己所饰演的角色有无限的重合，而程祐一，恐怕却并不是戏里的那个样子。

这个对韩溯来说不无遗憾的结论，却是他在看了程祐一过往十年的大部分作品后，得出的唯一的结论。

虽然被外界戏称万年不红，自己说起来也总是谦虚自持，可在韩溯的心中，程祐一却足以被视为是一名出色的演员，大大小小几十个角色里，千人千面，他看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在别的角色里找到自己熟悉的影子。

至于从本人身上寻找，一念及此，韩溯就无奈地笑了起来，或许有吧，江之岛，那个人或许也曾为了一个约定，守候多年万山无阻，直到心愿得偿，等到了命中注定的心爱的人。

戏里戏外唯一的区别只是，他等待的那个对象，永远不会再是自己罢了。

每当这种自怨自艾的情绪涌上心头时，素来心性洒脱自由的韩溯，唯有将一切都归究于自己还没有完全出戏。

作为科班出身又是体验派的演员，在学校时老师教过出戏的方法，入行后和前辈合作时也多被提点，包括程祐一，也在一次下戏后的闲聊时告诉过韩溯自己的秘诀。

“祐一哥，你每年要拍那么多剧，都是怎么做到快速入戏出戏的呢？”那时他们初初相识，程祐一看上去又是高冷难搞的样子，为了快速拉近距离，一有机会韩溯就缠着对方聊天搭话。

“每部戏结束的时候，我都会去海边，去潜水。”男神惜字如金，听得他一头雾水，“哦？”

对方耐心解释道，“我会把大海当作一个锚准，潜水时，我会把已经塑造完成的角色留在海底，浮出水面后，就又是现实中的自我。”

当时的韩溯，听来只觉得程祐一出戏的方法又玄乎又轻而易举，还让他佩服不已，是怎么做到，在短短的拿起放下间，就挥手告别了一整段沉甸甸的人生的呢？

等到对前辈哥哥的满心崇拜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去后，到如今，韩溯的心里反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所以，在世界上无数个风景如画的潜水胜地里，程祐一，又将自己所喜欢的那一个角色，留在了哪一片深海之中呢？

如果他也潜入那一片深海之中，是不是就可以追寻回些许的痕迹？

可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即使踏遍千山万水，走到世界尽头的冷酷仙境，他也再找不回他爱过的那一个人了。

那个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有些事，有些人，心动时就已意味着结束。

就好像仰望星空所看到的一瞬光芒，不过是千万光年之外的星体死去的遗迹。

“对了，听说他又接了新戏，马上就要进组，那你们岂不是没时间一起去度假了。”斜前方那张桌子上的对话依旧在继续进行中，言谈间男子似乎颇为女伴抱屈，“有时候想想，会不会觉得红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以前程老师就算再忙，在拍完一部戏后，还有时间去海边潜潜水什么的，最次还可以一年去一趟江之岛。”

清水烧，江之岛，婚礼，拍戏，程老师……听了快一下午，直到此刻韩溯才猛然反应过来，不会这么巧吧？他在心里暗自问道，抬眼远远望去，女子左手的无名指上，似乎有东西在熠熠发光。是结婚戒指。他今天出门匆忙，没有戴眼镜，所以看不清婚戒的款式是不是和他当初无意间看到程祐一在手中把玩的那枚一样。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早在一开头听到那声“程太”的时候，他就该反应过来了。

世界真的有这么小么，他居然会和前工作搭档的太太近在咫尺，还差点踩平衡车撞到了人家？

不过刚才如果真的不小心撞到了，冤有头债有主，要怪也只能程老师本人了，毕竟当初在片场还是他带自己玩的平衡车，玩得自己爱不释手的时候又故意不给玩了，害得韩溯心痒痒的干脆也买了一辆，从此，被车友说起来，就是“长”在了平衡车上。

寒来暑往，春去冬来，从一个剧组，到另一个剧组。

韩溯不着痕迹的认真打量了女子一眼，眼光不错啊，漂亮，有气质，还很善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祖宗的话从来都没出过差错。隐婚对前合作搭档的事业发展或许是个隐患，可从整个人生的漫漫长路上来说，身边有这样的人一起携手同行，他为对方感到欣慰和放心。

他将碗中的茶一饮而尽，犹豫了片刻是否要上前自报家门打个招呼，可最后还是选择悄然离开。

在将自己纷乱的心绪彻底整理好之前，他所能做的，也许就是不再打扰。

就当他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前方女子突然开口回答了同伴的问题，“其实也没有。”

“嗯，没有什么？”

女子无奈摇头，仿佛在嘲笑同伴的耳朵不灵，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他没有每部戏拍完后都去潜水。”

“哦？”即使看不到对方的表情，韩溯也从那一个字流露的语气里听出了男子的惊讶。

“去年，”女子神色如常，慢慢说道，“去年夏天，他拍完某一部戏后没有去潜水，而是直接去了新的剧组。”

对方似乎被当即问住，静默了好一会儿后，才支支吾吾地答道，“或许是因为工作安排，剧组等着开机没有留给他度假去潜水的时间啊，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听上去很有道理。”出乎意料地，回答者本人倒是显得干脆利落，快速接受了这个解释，只不过下一秒，她却不明所以地补充了一句，“其实，他也没有每一年都去江之岛等我。同样是去年，他没有去潜水，也没有再去江之岛。我知道那是在我们重逢之后的事了，他没必要……”

女子轻轻一笑，语气里透着莫名的笃定，“不过我想，即使那时我们没有重逢，或许，他也不一定会再去江之岛了吧。”

韩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结账离开，走出中庭，又和车友重聚，开车兜风，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家中。他坐在沙发上，一抬头，置物架上的碗盏在暗色中，流转着幽深的光芒。

他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他沉在寂静的深海中只身下坠，周遭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微波泛起的幽蓝一望无际，衬得他的心头空空落落。

突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程祐一的声音，对方在轻轻喊着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识地循声望去，闪回凌乱的片段在眼前一帧一帧地划过。

握手，拥抱，对视。一幕幕，都是戏中的名场面，被无数喜欢那部剧的观众拿出来反复品鉴，觉得他们尽致淋漓地演出了书中那一对神仙眷侣的情深刻骨，至死不渝。

可是最后，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片段里，对方穿着牛仔外套，没有戴眼镜，是平日里他见到过的休闲打扮。

程祐一笑着，向韩溯伸出了手。

尾声

“你在最后，不应该说那些话的。”

透过屏风的折射看到男子失魂落魄离开的身影，等到人走后，谭千越终于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连他都估计猜到你的身份了，程太太，方小姐，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就是韩溯？”

刚才对方应该没有看到自己的脸吧，韩溯和亦璇合作过，和Mark还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圈子又只有这么一点大，说不准哪天还会碰上，要是知道是自己和方大小姐一起在他面前一搭一唱，可就惨了。

方怀湘直接无视了谭千越的抱怨，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润喉，在这个时刻她还颇有心情品鉴贺公子的品位，确实不错，无论是人，还是物，难怪凌医生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

“说了这么多，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夕阳西下，美术馆即将结束营业，旷了半天工的方小姐起身准备结账，突然一拍脑袋，边念叨着边把桌上的云锦长盒递给对方，“虽然有点晚了，还是要祝小越哥哥身体康复，顺利出院！”

谭千越喜滋滋地接过，嘴上却不饶人，“哎，我住院的时候你都没给我送一束花来，现在马后炮是不是太晚了……”他打开盒子，发现是一件象牙雕刻的一船风帆，“这，这不是上次在上海你让我去你哥哥那儿找的礼物吗？”

还是，送给那个人的饯别礼物。

方怀湘点点头，假装没有看到对方眼底转瞬即逝的惆怅情绪，“嗯，不过没送出去，海关不让，说是走私，所以最后又物归原主啦，我借花献佛，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谭千越一把将盒子紧紧的抱在怀里，“这么贵重的礼物，多谢程太太你了。”

“不过虽然手术很成功，你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其实我不懂，北京这么干燥的天气，空气不好，沙尘又多，实在是不利于你的病情好转，所以你为什么还打算从上海搬到北京？”方怀湘一边挥手招服务员过来买单，一边说道。

谭千越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要把重心转移到北京来？你哥哥告诉你的？”

“你都在北京开了家烤肉店了，估计你的粉丝也是和我这么想的吧。”方怀湘掏出钱包不屑的说道，“不过也好，以后你去自己的餐厅吃饭，倒是不用担心再忘记带钱包了。”

方小姐和唐大少做为一对亲兄妹，在吐槽起谭千越这一点上无出其右者，对此他本人也只能乖乖举手投降，“难道不好吗，通宵营业，程太太你以后在北京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时候，也欢迎来一起喝酒啊。”

“我是说认真的，”方怀湘没有理会谭千越的戏谑，反而正色直言，“你的病不是小事，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别人只会觉得我哥哥，是天道好轮回，一报还一报。”

自家哥哥至今还被外界怀疑在周序自杀一事中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谭千越因为和周序曾经相似的病因出了什么事，有人会幸灾乐祸，但对很多人来说，恐怕是百身难赎的遗憾。

这样的遗憾，体验过一次，就足够了。

她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谭千越却已了然到了她话中的深意，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说话间，休息区的服务员已经走到面前，不过却是两手空空，“方小姐，刚才另一桌的先生，在走之前已经帮你们买了单。”

韩溯还帮他们买了单？完了完了，谭千越在心底连声哀嚎，反正方怀湘有没有认出对方他不知道，对方是一定认出了她，现在只希望他没有看到自己，不然以后还怎么见面谈笑风生？

方怀湘没有他那么丰富的心理活动，微微吃了一惊后，就点头示意，“好的，谢谢。”

等到两人并肩走出中庭时，夕阳已经照在了庭前的空地上，在花木上勾勒出昏黄的线条，透着一股子无端的迷离味道，不能说是冷清，也谈不上有多温暖。

只是让人心上，扬起空落落的怅然。

看着眼前的景色，方怀湘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

“我也曾爱过。”她的语气轻如叹息，不言则已，一开口就把谭千越吓了一跳，“千越，我也曾爱过。”

虽然是意料之外的邂逅，可当她拿着礼物准备前去赴好友的约时，站在展厅前的走廊上，她一眼就认出了不远处那个站在平衡车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大男孩，就是韩溯。

在此之前她没有看过他的任何作品，但是世界上没有完全相似的两片叶子，也没有一模一样的两张侧脸。

那是一张熟睡的侧脸，棱角分明，虽然下巴胡子拉碴，但整个人都流露着少年的清冽气息，还带着莫名的柔软，和透明的脆弱感。

照片明显对焦不准，估计是片场的偷拍。如果真的是，估计还是她丈夫的手机中，唯一的一张偷拍吧。

“我只是觉得，有些心意，即使已时过境迁覆水难收，说不说也许都改变不了什么。可如果我是那个人，即使始终都不求回报，也还是希望我爱过的那个人，可以知道我对他的真心。”

End

本文基于现实的依据有：
1. 所有影视剧合作
2. 时尚盛典
3. 朋友同事关系交集
4. 平衡车
5. 出戏方法
6. 片场偷拍
7. 动手术、开烤肉店
8. 日本，冰岛

注： 谭千越住院那段会单独写，其中会有他和程祐一的交集。